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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富学 | 契丹族源传说借自回鹘论

在我国古代北方阿尔泰语系诸族中,不少民族有关族源的传说都不无一致或近似性,如乌孙、突厥、薛延陀、回鹘乃至蒙古都认为其祖先与狼有关,而夫余、鲜卑、回鹘、蒙古的传说则称其为感光而生,突厥、黠戛斯又有传说称其祖先为牛种。诸如此类,不一而足,学界论之者已多,而对本文所论回鹘、契丹族源传说的相同性问题,前贤则尚未言及。今不揣谫陋,略作探讨,不妥之处请指正。


对回鹘族源的传说,中外古代史籍均有记载。元代虞集《道园学古录》卷24《高昌王世勋之碑》载:

 

畏吾而之地,有和林山,二水出焉,曰秃忽剌,曰薛灵哥。一夕有天光降于树,在两河之间,国人即而候之,树生瘿,若人妊身(娠)然,自是光恒见者。越九月又十日,而瘿裂,得婴儿五,收养之,其最稚者,曰卜古可罕。既壮,遂能有其民人土田,而为之君长。[1]

 

波斯志费尼著《世界征服者史》也记载说:


源出哈剌和林诸山之秃忽剌(Tougola)、薛灵哥(Selenge)二水会流处,有地名忽木兰术(Coumlandjou),有二树相邻……增长既成,忽开一门,中有五室,有类帐幕,上悬银网,各网有一婴儿坐其中,口上有悬管以供哺乳。诸部落酋见此灵异,向前瞻礼。此五婴儿与空气接触,即能行为,已而出室……畏兀儿人以为诸子为天所赐,决奉其一人为主。不可[的斤]美而慧,较有才,尽通诸国语,畏兀儿人遂奉之为汗。[2]

 

两相对照,不难发现,虞集与志费尼所载回鹘先世的传说是完全相同的,当出自同一来源。大致相同的说法又见于古波斯史家拉施特的记载:

 

据说,畏兀儿斯坦地区有两座非常大的山:一座名为不黑剌秃—不思鲁克(buqratu-buzluq),另一座名为兀失浑—鲁克—腾格里(aus-qun-luq-tankrim);哈剌和林山位于两山之间。窝阔台合罕所建的城,也用那座山的名字来称呼。两山之旁有一座名为忽惕——塔黑(qut taq)的山。这些山区内,有地叫十河(温河),另一地曰九河(脱古思河)。在古代,畏兀儿诸部就驻在这些河流沿岸的山里和平原上。沿十河居住者称十(aun)畏兀儿,沿九河居住者称为九(tuguz)畏兀儿。[3]

 

其内容基本相同,只是河名有所变化。

我们这里再看一看有关契丹族源的传说。宋叶隆礼《契丹国志·契丹国初兴本末》载:

 

契丹之始也,中国简典所不载。远夷草昧,复无书可考,其年代不可得而详也,本其风物,地有二水。曰北乜里没里,复名陶猥思没里者,是其一也,其源出自中京西马盂山,东北流,华言所谓土河是也。曰袅罗个没里,复名女古没里者,又其一也,源出饶州西南平地松林,直东流,华言所谓潢河是也。至木叶山,合流为一。古昔相传;有男子乘白马浮土河而下,复有一妇人乘小车驾灰色之牛,浮潢河而下,遇于木叶之山,顾合流之水,与为夫妇,此其始祖也。

 

大致相同的记载又见于《辽史·地理志》、《东斋纪事》、《东都事略》卷125及《望炊楼丛书》所收之《烬余录》中,[4]  只是内容较为简略。

将回鹘、契丹的族源传说作一对照,不难看出二者都称自己的祖先出自一山二水之汇流处。前者有两种说法:(一)和林山、秃忽剌河、薛灵哥河;(二)和林山、九河、十河。其中的秃忽剌河即今土拉河,薛灵哥河为今色楞格河,十河则相当于温昆河(在突厥——回鹘语中,十写作aun或on),即今鄂尔浑河(图1)。史书的记载和考古发现都已证明,此三河流域正是古代回鹘文化的发祥地。至于“九河”一名,有点令人费解,但巧的是,该河又可与契丹族传说中之陶猥思河相联系。

图1:鄂尔浑河

契丹族所说之一山二水也有二种写法:(一)木叶山、潢河、土河;(二)木叶山、北乜里没里,袅罗个没里。这里的“没里”即müri,相当于蒙古语müren,为“河”之意。北乜里没里,“华言所谓土河”,[5] 即今老哈河;袅罗个没里,复名女古没里。《辽史·国语解》曰:“女古,金也。”金为黄色,故女古没里实为“黄水”、“潢河”之意。在两《唐书》中,该二河就被称作“黄水”,今蒙古语称之为西拉木伦河,其实仍为“黄水”之意。而色楞格(Salanga)呢?导源于古代突厥—回鹘语之Sarīɣ,其意亦为黄。北乜里没里,又称陶猥思没里。该河隋代称托纥臣水,唐代称土护真水或吐护真河,都是古代突厥—回鹘语托古斯水(Toquz suv)之音转,意为“九河”,与回鹘传说中的“九河”恰巧同名。[6]  原来,外蒙古的土拉河(秃忽剌河)和内蒙古东部的老哈河(土河)在历史上都曾被称为“九河”。如是,便形成了下列对应关系:

 

回鹘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契丹

和林山             木叶山

薛灵哥河          潢河(袅罗个没里,复名女古没里)

秃忽剌河          土河(北乜里没里,复名陶猥思没里)

九河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鄂尔浑河

十河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无

 

这里还应注意“二水”汇流处的山。上文在引用波斯拉施特之记载时,即已提到九河与十河交汇处的和林山,该山被尊称为qut-taq,意为“福山”。《元史》卷122《巴而术阿而忒的斤传》对之有着较为详尽的记载:

 

又有山曰天哥里于答哈(Tängri Ötükän),言天灵山也。南有石山曰胡力答哈(Qutluɣ Taɣ),言福山也。唐使与相地者至其国,曰:“和林之盛强,以有此山也。盖坏其山,以弱其国。”乃告诸的斤曰:“既为婚姻,将有求于尔,其与之乎?福山之石,于上国无所用,而唐人愿见。”的斤遂与之石,大不能动,唐人以烈火焚之,沃以浓醋,其石碎,乃辇而去。国中鸟兽为之悲号。后七日,玉伦的斤卒,灾异屡见,民弗安居,传位者又数亡,乃迁于交州。

 

同样的记载又见于虞集《道园学古录》卷24《高昌王世勋之碑》。表明直到元代,回鹘人心目中仍将漠北时代的这一福山视为当时其国家繁荣昌盛、人民安居乐业的依凭;后来,因失去它而导致了公元9世纪中叶国家破亡、人民离散之悲剧。而契丹,则特别崇拜木叶山(图2),在山上“建契丹始祖庙,奇首可汗在南庙,可敦在北庙,绘塑二圣并八子神像”。[7]

图2:契丹祖陵所在地木叶山

契丹贵族不管是行军打仗,还是郊游狩猎,都要祭木叶山。[8]  如果身不能至,辽主也要望木叶山而祭。史称“辽国以祭山为大礼”。[9]  此“大礼”,指的就是“礼木叶山之仪”。[10]  与回鹘比较,不难看出,他们都将二河汇流处的山视为圣山。按照传说,木叶山之位置应在土河与潢河之汇流处,地当今内蒙古翁牛特旗大兴境内。然观此地呈一扇形平川,地势坦荡,最高处海拔高度也不超过300米,根本就无山可言。距其最近的山是白音他拉古城(永州)西160里的海金山(图3)。但不管从其位置,还是从山上之辽代文化遗物看,都不象是契丹所崇木叶山之所在。那么木叶山应何在呢?《契丹国志》卷1《太祖本纪》云:

 

天显二年(927)九月,葬太祖于木叶山,置州坟侧,名曰:“祖州”,今有庙。

 

此外,《资治通鉴》、《新五代史》、《旧五代史》等也都称木叶山在祖州。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宋朝出使契丹的使节对木叶山的记载。《册府元龟》卷980载,天成元年(辽天显元年,926年)九月,幽州赵德钧奏,先差军将陈继威使契丹还,称:“继威见契丹部族商量,来年正月,葬阿保机于木叶山下。”宋真宗天禧四年(1020年),宋绶出使契丹,在其行程录中亦云:“木叶山本阿保机葬处。”[11]  这些亲到契丹的使者之见闻更是推定木叶山在祖州的可靠依据。[12]

1996年夏初,在内蒙古巴林左旗林东镇辽上京遗址南塔山坡上,出土了一方辽代高僧圆慧大师的墓志铭。碑文称:慧大师是辽代著名高僧,拥有渊博的学识和崇高的威望,深受辽道宗的敬重,常驻锡于木叶山前的顺孝寺,一生“贤助之质,意气刚直,守志饱学,精修道德,上不趋名,下不逐利,嚣哗不至,荣辱不及”。54岁时圆寂,于寿昌六年(1100)葬于上京南佛教徒丛葬地。这一记载对确定木叶山的所在不无参考价值。按照惯例,佛僧死后一般都葬于佛寺附近或一个区域内专门的丛葬地,南塔附近佛教丛葬地的墓主均应为上京(或由外地旅居上京)的僧侣或佛徒,以此可知顺孝寺当离上京不远。而圆慧大师一生主要活动于上京,也表明他居住在上京附近。推而论之,顺孝寺距祖州城亦应不远,而木叶山位处顺孝寺后,则可证木叶山位处祖州而非永州的海金山。

祖州/上京一带居民大多为渤海移民,以崇佛闻名,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当地佛教的发展,目前上京城外尚有部分宗庙、寺院遗址,另有砖塔二座,俗称南塔、北塔。[13]  而海金山一带漫布黄沙,人烟稀少,缺少佛教活动的群众基础,山上大多为祭祀契丹先祖的宗庙,每逢大祭方有人烟,单纯的民间庙宇是不大可能位列其中的。圆慧大师墓志铭的发现,既补辽史之遗漏,又为木叶山位置的确定提供了依据,值得重视。

祖州在辽亡后遭金人洗劫,渐成废墟,今所存遗址位于内蒙古巴林左旗达英格乡石房子(图3)村。葬太祖之祖陵即位于祖州遗址西侧之祖山中。《辽史·地理志》称:

 

有祖山,山有太祖天皇帝庙,御靴尚存……东偏有圣踪殿,立碑述太祖游猎之事。殿东有楼,立碑以纪太祖创业之功。皆在州西五里。天显中太宗建。

 

可见,木叶山,亦即辽代所称之祖山,今名仍之,其地与土、潢汇流处尚相距三百里以上。

图3:木叶山下石房子

那么,契丹之族源传说何以将木叶山东移呢?

契丹传说称其祖先为骑白马的神人和驾青牛车的“天女”。《辽史·地理志》载:

 

永州……东潢河,南土河,二水合流,故号永州[14]  ……相传有神人乘白马,自马盂山浮土河而东,有天女驾青牛车由平地松林泛潢河而下。至木叶山,二水合流,相遇为配偶,生八子。

 

在云南施甸县甸阳镇长官司保存的《施甸长官司族谱》之卷首,插有一幅男骑白马、女骑青牛的明代契丹秘画,并附有一首七言四段秘诗,所描绘的内容实际上就是上述传说。[15]

类似的传说在回鹘中亦有:

 

一夜,不[古]可汗卧帐中,见一神灵至,作幼女形。汗畏,伪睡而不敢与之言。次夜亦然,第三夜从其大臣言,随此女灵(即天女)至福山(Couttag)中,共话至于天明。嗣后每夜如是,计阅七年六月二十二日。末夜,女灵与不[古]可汗诀别,而语之曰:“自东至西,全世界皆归汝治理,可完成汝之命运,善治汝民。”言毕而去。[16]

 

比较二传说,可以看出,前者“天女”曾与神人婚配,并生有八子,而回鹘之传说仅谓不古可汗与“女灵”共话,而未婚配。这里,契丹可汗生八子的传说,使我不由又将其与回鹘联想到一起。《旧唐书·回纥传》载:

 

[回纥]本九姓部落:一曰药罗葛,即可汗之姓;二曰胡咄葛;三曰咄罗勿;四曰貊歌息讫;五曰阿勿嘀;六曰葛萨;七曰斛温素;八曰药勿葛;九曰奚耶勿。

 

说明回鹘部落的构成,除可汗之姓药罗葛外,尚有胡咄葛、咄罗勿等八个氏族,号为内九族。回纥部又与其他八个部落联合,构成部落联盟。《唐会要》卷98《回纥》载:

 

其九姓:一曰回纥,二曰仆固,三曰浑,四曰拔曳固,五曰同罗,六曰思结,七曰契苾,以上七部落,自国(唐)初以来著在史传,八曰阿思布,九曰骨仑屋骨,恐此二姓天宝后始与七姓并列。

 

这九个部落,回纥部为统治者。被这又与契丹之传说何其相似。此外,回鹘还有一传说,也称其可汗乌古斯(据考,即不古可汗)曾与“天女”婚配,并生有三子:

 

有一天,乌古斯可汗正在祈祷上天,这时,夜幕降临了。忽然,从天上降下一道蓝光,这光比太阳还光灿,比月亮还明亮。蓝光中有一位少女,独自坐着……乌古斯可汗看到她时,就情不自禁地爱上了她,于是娶了她,一起生活,如愿以偿。少女怀了孕,一日日、一夜夜过去了,她临盆分娩,一胎生下三个男孩。[17]

 

类似的传说不仅见于回鹘、契丹,如果再继续向前追溯,我们还发现这些传说在我国北方民族中其实早已有之。鲜卑有传说云:

 

初,圣武帝尝率数万骑田于山泽,欻见辎軿自天而下。既至,见美妇人,侍卫甚盛。帝异而问之,对曰:“我,天女也,受命相偶。”遂同寝宿。旦,请还,曰:“明年周明,复会此处。”言终而别,去如风雨。及期,帝至先所田处,果复相见。天女以所生男授帝曰:“此君之子也,善养视之。子孙相承,当世为帝王。”语讫而去。子即始祖也。[18]

 

此传说突厥也有,只不过是将其中的“天女”换成了“海神女”而已。传说云:

 

突厥之先曰射摩舍利海神,神在阿史德窟西。射摩有神异,海神女每日暮,以白鹿迎射摩入海,至明送出,经数十年。后部落将大猎,至夜中,海神女谓射摩曰:“明日猎时,尔上代所生之窟,当有金角白鹿出。尔若射中此鹿,毕形与吾来往,或射不中,即缘绝矣。”至明入围,果所生窟中有金角白鹿起,射摩遣其左右固其围,将跳出围,遂杀之。射摩怒,遂手斩呵尔首领,仍誓之曰:“自杀此之后,须人祭天。”即取呵尔部落子孙斩之以祭也。至今,突厥以人祭纛,常取呵尔部落用之。射摩既斩呵尔,至暮还,海神女报射摩曰:“尔手斩人,血气腥秽,因缘绝矣。”[19]

 

这些说明北方民族中有关“天女”的传说是由来已久的。

有辽一代,在统治集团中,以耶律皇族和述律后族最为尊贵。前者为契丹人,后者为回鹘人。《辽史·外戚表》载:

 

辽史耶律、萧氏十居八九,宗室、外戚势分力敌,相为唇齿……至辽太祖,娶述律氏。述律,本回鹘糯思之后。

 

后族最初分为二帐,即审密氏的乙室和拔里家族。至阿保机,娶回鹘述律氏,并于建国后立为皇后。述律氏家族在遥辇晚期已经是契丹社会中迅速崛起的一个强大家族,述律后本人及其家族在辽朝的创建和巩固过程中,曾经起到过一系列重大作用,曾协助辽太祖统一诸部,取代遥辇,西并奚族,东灭渤海,并平定诸弟叛乱,后来又扶立光德光,一直在朝庭中参预决策。在其之后,辽朝帝后大多也都出自回鹘述律/萧氏。[20]  述律氏号“应天大明地皇后”,有传说云,一次,“后……尝至辽、土二河之会,有女子乘青牛车,仓卒避路,忽不见。未几,童谣曰:‘青牛妪,曾避路。’盖谚谓地祗为青牛妪云”。[21]  此传说中述律氏已俨然为契丹上神,就连契丹的地祇——青牛妪都必须为之让路。这里的青牛妪自然又会使人联想到《辽史·地理志》中所谓骑白马的神人和驾青牛车的天女。剔除其附会的成分,不难看出,在耶律氏发展、壮大并取得了统治地位后,便有意将自己神化成了传说中的“神人”,而将述律氏附会成“天女”。这样,耶律氏成了白马的驾驭者,而述律氏则成了青牛的驾驭者。述律氏本为回鹘人,自然熟悉回鹘族源的传说。回鹘发源于二河相会处,而契丹之发祥地正好也位于二河汇流处至木叶山一带,更巧的是,其中一条河名潢河,正好与色棱格河同名,另一条河名土河,又与秃忽剌河(九河)音近意同,述律氏为神化自己,便不虑土、潢汇流处有山无山,而径直地将其祖先固有的传说照搬到契丹中去。特受尊崇的木叶山,故在传说中之位置便被东移三百余里,附会于二河汇流处,以保持与回鹘传说之一致。人们可能会问,既然河名相同及二河之会是巧合,那么他们如此相似之族源传说是否亦应属一种偶然巧合呢?我认为,假若土、潢汇流处确有一山,那么我们就难以排除这种巧合的可能性了,问题是这里并没有山。推而论之,我们就只能将这一传说的来源归之于回鹘了。


注释:

[1]碑石已残,上半段已佚,下半段今存甘肃省武威市博物馆。详见黄文弼:《亦都护高昌王世勋碑复原并校记》,《考古》1964年第2期,第34~39页及录文与附图。

[2][波斯]志费尼著,何高济译:《世界征服者史》,呼和浩特:内蒙古人民出版社,1981年,第63~64页。此处引自[瑞典]多桑著,冯承钧译:《多桑蒙古史》,北京:商务印书馆,1936年,第180页。冯译文约而意达,故本文以之为准。

[3][波斯]拉施特主编,余大钧、周建奇译:《史集》,北京:商务印书馆,1983年,第239~240页。本处引文与之略有不同,原译将aun译为十条河,tuguz译为九条河,其中量词为译者所增补,但不甚妥。

[4]契丹的这一传说,又直接影响到贝加尔湖南岸的蒙古系布里雅特人,他们的族源传说称:有男女两个孩子,从天上降到伊尔库特河与图喀河合流处附近的山上。这两个男女孩子被野猪养育成人,后来远徙南方,人口增殖,被尊为祖先。这一对男女生了八个儿子,其子孙即为布里雅特的八个种族。见[日]蒲田大作著,赵冬晖、冯继钦译:《释契丹古传说——萨满教研究之一》,载于王承礼主编:《辽金契丹女真史译文集》,长春:吉林文史出版社,1990年,第299页。

[5] 德国学者福赫伯认为“土河”乃“混浊而多沙”之意。见Herbert Franke, Bemer kungen zu den sprach lichen Verhaltnissen in Liao-Reich, Zentralasiatische Studien 3, 1960, S. 24-26. 窃以为这种解释似有望文生意之嫌。

[6] 在云南契丹后裔语中,“九”写作te,而达斡尔语作is,蒙古语则作jisu,均与突厥—回鹘语之toquz不同。参见孟志东:《云南契丹后裔研究》,北京: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,1995年,第116页。

[7]《辽史》卷37《地理志》,北京:中华书局,1974年,第445页。

[8]《辽史》卷37《地理志》,北京:中华书局,1974年,第445页。

[9]《辽史》卷56《仪卫志二》,第905页。

[10]《辽史》卷116《国语解》,第1539页。

[11][宋]李焘:《续资治通鉴长编》卷97,北京:中华书局标点本,1985年,第2254页。

[12]对木叶山位置的考证,可参见孙继民:《试论契丹祀木叶山崇黑山》,《昭乌达蒙族师专学报》1990年第1期,第12页;李健才:《东北史地考略》(续集),长春:吉林文史出版社,1995年,第142~143页。

[13]项春松:《辽代历史与考古》,呼和浩特:内蒙古人民出版社,1996年,第40页;黄凤岐:《契丹史研究》,赤峰:内蒙古科学技术出版社,1999年,第96页。

[14]《辽史·国语解》:“永州,其地居潢河、土河二水之间,故名永州,盖以字从二、从水也。”

[15]孟志东:《云南契丹后裔研究》,第40~45页。

[16]见[波斯]志费尼著,何高济译:《世界征服者史》,第46页;此处引自冯承钧译:《多桑蒙古史》,第18页。

[17]耿世民译:《乌古斯可汗的传说》,乌鲁木齐:新疆人民出版社,1982年,第17页。

[18]《魏书》卷1《序纪》,北京:中华书局,1974年,第2~3页。

[19][唐]段成式:《酉阳杂俎》前集卷4,北京:中华书局,1981年,第44~45页。

[20]述律氏在契丹中地位甚高,被比作萧相国,故其后人遂以萧为姓。见谭其骧:《长水集》上,北京:人民出版社,1987年,第502页。

[21]《辽史》卷71《后妃传》,第1199页。


编按:本文原刊《历史研究》2002年第2期,第150~153页,引用请参考原文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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